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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代是一個數位化的世界,但二進位便是易經的概念:道生一,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萬物。或許我們的世界就是繁複的二分法構成:男女、高矮、胖瘦、美醜、貧富、贏家與失敗者。
 
數位的二分法是冷酷的,雖說二分法很分明,但不可以說很精準。而且很重要的,不美,就像沒有人會說六法全書寫得很美。
 
「你是一個失敗者。」這是很殘酷的話,可是我們可以加入形容詞,「你是偉大的失敗者。」雖然還是失敗者,但這才符合實情。
 
暑假看了一本書《偉大的失敗者》。裡面有鼎鼎大名的CHE。當切.格瓦拉都是一個失敗者,那天下所有的贏家又算得了什麼?
 
暑假到了尾聲,接到了同學會的邀請。當初的同學們,大多如預期變成了電子新貴,在顯示卡大廠工作,在科學園區寫韌體,但也有在賣鴨嘴器的……
 
我沒有去參加同學會,態度傾向一位小說家說的:「人多的地方不要去,人多的地方品質都很差。」這個週末除了同學會,還有藍綠的X聯大遊行。讓這位小說家的話顯得相當中肯。
 
我選擇去一個也不參加同學會的同學阿B家,他正準備要考公務員。我拿了一盒外婆去拜文昌帝君拿的文昌筆給他。這也不是迷信,我只是想到了一個失敗者:趙少康的故事。
 
趙少康當年選台北市長時,黃大洲的支持者出現一種說法,讓黃大洲上啦!新聞駭客選輸可以繼續當立法委員。駭客聽了這話就毅然辭了立法委員。他的想法是,不管未來市長有沒有當選,都不要留下任何「如果」的理由作伏筆。他想選市長,他就全心全意選市長,務必做到「好事做盡」。有這種想法的人,決對不能說他徹底輸光了。這時我又想到一個贏家:陳水扁的故事。
 
黨外雜誌時代的陳水扁因為被馮滬祥告誹謗,判刑一年兩個月。阿扁也很英勇地宣佈不上訴以對司法表達抗議。至此為止,他仍算一位偉大的失敗者。
 
但扁嫂偷偷地幫阿扁上訴了。由於判刑超過一年,未來將不得做執業律師。上訴過後,阿扁改判九個月。之後他就成了贏家,贏了面子又贏了裡子。一路贏到今天(由此可見弊案、夫人的後門偷偷來,其實這些事都早可以預期)。
 
這些故事是我到阿B家,一起看了DVD《小太陽的願望》才想到的。
 
一開始是衝著40處男看這部片。以為會很爆笑,然而這部片是一個失敗者家庭的故事。圍繞著想競選小太陽小姐的小女兒,她的爺爺爸爸媽媽舅舅哥哥全是失敗者。
 
「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,贏家與輸家。」電影開頭是爸爸的口頭禪(爸爸是演當我們黏在一起的兄弟──不是麥特戴蒙那個),他最好笑的就是他有一套成功的「九大步驟」,像所有抱著教條的人一樣,這種人是最愚蠢的人。他其實正是不折不扣的輸家。
 
媽媽(媽媽是演靈異第六感的那個媽媽,是很厲害的演員,她在這部片很苗條,在第六感演單親媽媽又很臃腫,相當入戲)其實沒什麼好輸的,扮演一個媽媽的角色,她只會散發母愛,勇敢擁抱所有失敗者,當然她偶爾會抽菸紓解情緒──高招。
 
舅舅(40處男)是一個文學教授,自稱全美第一普魯斯特學者。一如40處男的糗態,他是失敗中的失敗,他剛自殺失敗,因為他愛上他的研究生,研究生也是男的,但他的研究生卻愛上全美第二普魯斯特學者。
 
哥哥是個想進空軍官校的青少年,他討厭這群輸家,所以不開口與他們說話。直到他發現自己色盲無法加入空軍達成他的理想,也成為一個輸家為止。
 
爺爺可以說是靈魂人物,一個嗑藥看黃色書刊的爺爺,也許是失敗了一輩子,所以他用滿口髒話對失敗嗆聲。
 
這樣一個失敗的家庭,小女兒孕育出來自然是個失敗品(看到有人說小女兒應該由達可塔芬妮來演更好,這看法太神經病,達可塔芬妮超可愛永遠不會失敗的)。也許就是因為最後他們不再想著自己,開始抱著對小女兒的歉疚與愛,他們才開始面對失敗。
 
這樣一個失敗的家庭,最後他們卻感覺到贏了。這部電影成功的秘密大概就在於,讓這群失敗者變成了偉大的失敗者。不要害怕失敗,當人們發笑,上帝才會開始思考。
 

與大家、阿B、王守仁共勉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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